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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天石先生在《道海玄微》之中有论曰:“南宫列仙派之站桩功法,属辅助道法中的气功门,乃一种初入道之基本功法,如武林中之以站桩功为基本功者然。”又云:“练站桩功,其效且可增强丹田(下腹)势力,脑力灵性、体内养分及筋络活力,故武术家谓:‘练三年太极拳,不如练一年站桩功。’凡有经验者,无不知其非夸大之辞,质直论之,凡苦练120天功夫,无有不见大效者。”
近期的杂志中有教授谈到武学修炼至中乘功夫,必须要站桩,还是没有错的。然而桩法的源流、门径及修习的方法与利弊,真要有个说法。
一、立禅法与住法修炼
20世纪80年代,社会上盛行一种“铜钟气功”,健康治病确有疗效,功深可助技击,据说源于少林功夫。1982年,我拜访了罗汉门和韦驮门的师傅,前辈告诉我:本门确有这种功夫,不过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时,没人敢练,因为有宗教色彩,练功时要念咒语,弄不好,会被打成“反革命”的。铜钟气功原本称之为立禅法,是少林寺开宗后至唐朝才传出来的功夫。铜钟气功练习时手上讲究分挣劲,而立禅法则求自然放松,功至深入自有多种效应。比铜钟气功影响更大的是少林一指禅,据说源于南少林,也是佛门的立禅法。我有幸窥其全貌,与寺院里的五百罗汉造像很有渊源,显然是印度的瑜伽手印东渐中土后的演变。当年少林一指禅在上海曾制动一时,因为有人练出了凌空打穴和隔空制动的功夫,多次在公开场合表演。可惜近年来少林一指禅也随着各种气功一起消声灭迹了,先哲有云:“正道不以神通度人”,真是至理。
住法修炼是道家的内丹功夫,沈寿先生曾发表过“内家八桩”的文章,我以为这八种桩法不仅是内家拳的基础,也是内丹功夫的源流。住法修炼之初的验效是“朱肠”,“朱肠”一词源于《周易参同契》,意如丹经《诸真内丹集要》所载:“前后俱升,炼丹如银膏弹丸相似。肠胃中炼出恶物,臭秽不常,次漩下如酥酪油腻。”这在丹道学亦上称之为“内解”:“内解者,是从大便泄出肠胃之污秽。外解者,是生疮痍等症,攻出皮肤之疾,随人平日所受何等病耳。”
如果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站桩,仍没有出现“内解”现象,就应该修炼一些加行功夫。本门的五行功是以内转四象而带动外五行,鼓荡肾间动气,由肾向肝传导,再由肝向心转换,从心到脾,由脾转到肺,最后再由肺返回肾。如此形成内五行的循环,在内丹学中称之为“小河车”,周而复始,由龙虎相交而转化成黄芽。修炼五行功本身很容易出现“内解”现象,如“三伏”天前后攻出皮肤之毒,则是外解了。五行功不仅可以做为住法修炼的前行功法,也是心意五行拳和太极拳重要的内练法门。王福亚先生和我的弟子李舒都对于五行功情有独钟,且乐此不疲、受益匪浅。
拳法是以外导内,而桩功则是以内导外,如果丹田没有暖信,又如何向躯干和四肢导引?所以绝大多数练功者在站桩之前,都要先修炼加行功夫。
二、玉液还丹与金液还丹
站桩首先是安身立命的功夫,心能定静,然后阳升,闫志高所传的武式太极一门内有升阳之法,升阳之后口中会产生津液,北宗内丹学称之为“醴泉之水”,我的理解是:腹中暖信,蒸发了下焦的水气,使其沿督脉上升,入口而化为津液。这是炼丹的基础,必须要漱津咽下,如此循环,就是“玉液还丹”。
而金液还丹则是在玉液还丹的基础上,有了龙虎相交和周天火候后,抽铅添汞,使身体精髓充实、脑血盈沛。天一真水,自然会从上腭而下,清凉甘美如泉,入肺后入黄庭,如此而已。金液还丹应该是站桩功夫的最高成就,延年益寿自然不在话下,如继续修炼还可能出现“三易”效果,并可以开如出很多技击的功能。
我之所以把站桩的终极功效合盘托出,是因为我觉得住法修炼虽是内丹功夫的一站分,也有全真七子中的宗师以金鸡独立式修炼心性的传说;但从古至今尚无修炼内丹者仅依靠住法功夫就能达到炼神还虚、直至虚空粉碎的境界。因此我所创编的“内家拳道”,才将行功走架、站桩和静坐融为一体,以期形成实证实修的新丹道武学。
但修炼站桩也并非就是一站那么简单,首先在间架上就有讲究:命功阶段双脚的间距尽量宽一些,架子要尽可能低一些,当然,这是要在绝对放松的状态下。这样不仅修炼了内劲,同时也容易在丹田生起暖信,且底盘坚固,适用了技击。而修炼性功时,双脚的内侧最好在双肩以内,这样有利于人静,一旦发生内动不止的状况,也好调整平衡。肩井穴总是与涌泉穴相对,如果能将这两个穴道练通,命门处自然会降起,确有事半功倍之效。经常有人问我:站桩时是否要闭眼?最好闭眼!“知其白、守其黑!”待虚室生白后,渐渐的,你就能洞彻玄机了。
三、用意的尺度
王芗斋用意念开发桩功的潜能,而创意拳对中国武学确有贡献;而他的再传弟子王安平则是将意念的应用发挥到了极致,练出了光和生物电,这些我都认可。但我反对将意念无休止、无限定的运用:一是用意过重,容易把人练得神经兮兮的。二是在丹道修炼中,用意止于筑基阶段,真正的大道是无为。宋常星在《道德经讲义》一书中说:“意若不生,五神自然守舍。五神守舍名为五炁朝元。从此元精化为元炁。无炁化为元神。元神还虚,名为三花聚顶。”
我学过很多桩法,为何对太极桩情有独钟?窃以为:太极桩的间架结构和内功心法,确实与内丹之道相通。在间架上,太极桩与我少年时学过的字门修炼阴劲的桩功很相似,这也难怪本门有人练出了隔空发劲的功夫。但在心法上,则还是太极桩占优,太极桩汲取了吕洞宾《太乙金华宗旨》中的精华,讲究“回光祖窍”,待“山根风火起”后,再“凝神人炁穴”,而“炁穴”就是“前对脐轮后对肾,中间有个千金鼎”。太极桩确实是一种能修能证的好功夫,自我公之于世后,虽然有人耍小聪明盗法敛财,但是不得窍要,只能是误人误己!
站桩修炼期间,必须要用导引动功调整,我加行的是少年时学过的“神佑通背功。”这些年来,我经常去本溪韩宝轩师兄处,与他把盏论剑。有一次我演示了“神佑通背功”,师兄说:你能不能把大弓步改成虚步?我一试,果然功效卓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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